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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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單禾淵在心裏問自己，最終也沒問到答案。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確實對沈度衡有非分之想。
意識到這個想法的一瞬間，他的身體起了反應。
他近乎狼狽地弓起身子掩飾。
沈度衡就坐在他旁邊，這點反應壓根瞞不過沈度衡。
沈度衡的眼睛向下看，微妙地一頓。
單禾淵的臉瞬間紅得快要冒煙了，手忙腳亂地拖過被子，往腰腹之間一遮。
這個舉動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單禾淵求饒一樣看向沈度衡，希望他像往常一樣善解人意，能理解這種尷尬並起身出去。
沈度衡似乎壓根沒接收到他的想法，還評價了一句：“真夠精神的。”
單禾淵瞬間炸毛了，再顧不上什麽，直接伸手推他：“非禮勿視，你快出去！”
沈度衡順勢抓住他的手，將他的手禁錮在自己掌中：“我們之間還講究非禮勿視？”
單禾淵：“那講究什麽？”
沈度衡：“你情我願。”
單禾淵一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擡眼看沈度衡，正好對上沈度衡溫和的眼睛。
沈度衡笑了一下，說道：“我以為你早知道，我心悅於你。”
單禾淵瞪大眼睛：“啊？”
“要不是心悅你，我不會陪你到奉劍城來，也不會收集你喜歡的材料，給你拍靈土，更不會天天跟你住在一起。”沈度衡看著他，“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件也不像是朋友對朋友能幹出來的事情，我以為你早知道。”
單禾淵臉皮發燙，不好意思承認自己遲鈍：“我，我沒想過。”
沈度衡：“你可以回答我，你現在知道了。”
單禾淵狼狽地學舌：“我現在知道了。”
沈度衡：“那你的答案？”
單禾淵：“我，我想靜靜。”
沈度衡非常君子地起身：“好。”
單禾淵一被放開手，立即不管不顧地抖開被子，往臉上一蒙，把整個人都裹了起來。
今天真是丟臉啊。
沈度衡走出去，在給他關上房門之前補了一句：“靜好了記得告訴我。”
聽聲音，沈度衡帶著笑意，似乎絲毫不懷疑還會有別的答案。
“知道了，你先出去！”單禾淵悶悶道。
沈度衡輕輕關上房門，發出“哢”一聲響。
單禾淵確定他已經出去了，把蒙在腦袋上的被子掀開，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沈度衡喜歡他。
沈度衡居然喜歡他！
單禾淵心裏忍不住激動。
果然是他沈兄，眼光還挺好的。
他躺在床上，一一回憶往事。
越回憶，越覺得沈度衡果然對他好得不同尋常。
誰會對兄弟那麽體貼細致啊？
只有對喜歡的人才會這麽貼心啊！
單禾淵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他遲鈍了那麽久，還挺對不起沈度衡。
他摸出通訊器，給一墻之隔的沈度衡發通訊：【沈兄，在幹嘛？】
沈度衡：【在識海中練劍。答案呢？】
【我覺得我也表現得非常明顯了，對吧？】
【我來找你。】
單禾淵嚇了一跳，忙給沈度衡發：【等等，說好讓我靜靜。】
【換個稱呼。】
【什麽？速度會不會太快了？】
【不要沈兄。】
【那沈度衡？】
【可以。】
單禾淵發著訊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顯。
盡管只是一些廢話，並不暧昧，他卻忍不住臉紅耳赤。
對上桌面的鏡子時，他發現自己的眼睛一直彎著，眉梢眼角的喜意明顯。
經歷兩個時空，才找到第一個戀人。
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大喜事。
他們聊了半天，單禾淵先頂不住，結束聊天，將通訊器往旁邊一放，暗自激動去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單禾淵若無其事地出去。
沈度衡就在院子裏練劍，他看到了。
單禾淵：“早。”
沈度衡轉頭看他，招手示意他過去。
單禾淵：“幹嘛？”
沈度衡：“練劍給你看。”
“你不是說威力太大，要找個地方才能練嗎？”
“只有招式，不運行心法，沒關系。”
單禾淵聽他這麽說，便乖乖地坐到一邊，看他練劍。
沈度衡寬肩細腰大長腿，練起劍來翩若游龍，劍影與白衣相映成趣，非常具有藝術性。
如果是別人在他眼前這麽練劍，他只會誇好看。
現在換到了沈度衡身上，他看著看著，卻有些氣息不穩。
新出爐的男朋友一大早上就這麽誘惑人，誰忍得住啊？
單禾淵悄悄運行心法，強行將翻湧的氣血平息下去，免得不小心流出鼻血來，那才是真的丟人。
正當他專註於體內的氣血時，突然對上了沈度衡似笑非笑的眼睛。
單禾淵若無其事：“怎麽了？”
沈度衡不知道什麽時候收了劍，正站在他身前，聞言伸出兩指，輕輕敲了敲他的心口：“很快。”
這人不做這番動作還好。
手指一敲他的心口，他感覺自己的心門像是被敲開了。
指尖的動作傳到他的心裏，讓他整個人一顫。
太會了這人。
單禾淵的臉又要冒煙了：“沈度衡，你以前有沒有過戀人？”
“吃醋了？”
“我就是在想，你從哪裏學來的，這麽一套又一套？”
“權當你在誇我。”沈度衡收斂笑意，“我從小被當成宗主培養，身邊盡是一些幾千歲的前輩，哪來的戀人？”
單禾淵：“這可說不定，同伴總有吧？”
“沒有。姬黎可能為了避免麻煩，從來不給我安排同伴，就怕有朝一日他冒充我，被我的同伴看出來。”
“那你從小是一個人長大的嗎？”
單禾淵想到他孤零零練劍，孤零零起居，瞬間感覺到一陣心酸。
“差不多。”沈度衡看到他的神色，補了一句，“從小時候起就很忙，也沒什麽感覺。”
人非草木，怎麽可能沒感覺？
單禾淵心中一聲嘆息，有些為他不平，面上卻沒表現出來，只道：“昨天還說要出去慶祝來著，也沒來得及，要不然今天早上出去吃？”
“好。”沈度衡捏了一道除塵訣，整理幹凈衣服，“去奉劍學院外面吃，吃完我送你去學院？”
“也行。”
兩人肩並肩出門，現在時間還早，他們沒有禦劍，也沒有騎貓貓狗狗。
那樣可以多相處一會兒。
去到學院，早上單禾淵有兩節課。
上完課跟江幟他們會合。
隔著好幾步遠，江幟就站住了，上下打量，他滿臉都是微妙的神色。
單禾淵以為他看出自己又要進階了，正打算迎接他的“酸”話，沒想到他滿臉揶揄：“有情況啊？”
單禾淵裝傻：“什麽？”
江幟：“別裝了，看你這粉面含春，喜氣洋洋的——昨天幹什麽去了？”
黎儉在另一邊幽幽說道：“臉紅了。”
“……”單禾淵一人給了一個白眼：“怎麽什麽熱鬧你們都湊？”
江幟：“不湊熱鬧那得多無聊啊？！快說，你怎麽回事，難道跟沈前輩春風一度了？”
單禾淵炸毛：“沒有！”
江幟觀察他的神色：“沒有也是有情況，你們在一起了？誰表的白？”
黎儉：“多半是沈前輩。”
江幟：“我也覺得。看他這磨嘰樣，就不像是能主動表白的人。”
單禾淵實在受不了：“還吃不吃午飯了？”
“不吃也沒關系，大不了我回去吃一粒辟谷丹。”江幟不放過這個話題，含笑追問，“快說，究竟是誰先表的白？”
單禾淵：“不興我跟另外的人在一起了嗎？”
“哈，”江幟滿臉不屑，“沈前輩那樣厲害的劍修，守著你還能被別人捷足先登？”
單禾淵：“……你要是把八卦的心都用在修煉上，現在肯定不是這個修為。”
江幟：“結丹修為，夠用了。”
兩人聯手逼問，單禾淵最終還是忍不住跟他們透了個底：“我們是兩情相悅。”
江幟：“我早就說沈前輩喜歡你，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
單禾淵無言以對：“別再聊這個話題了，我們去吃午飯，想吃什麽？我請客。”
黎儉：“這大喜事，那得好好吃一頓，出去吃吧。雲順樓新來了一批百年杏花酒，聽說不錯，我們去嘗嘗？”
單禾淵現在已經不在意是不是被他們敲竹杠了，只要能趕緊把這個話題略過去就好：“我認識他家掌櫃的，這就發通訊讓他們先把菜備上。”
江幟聽到他這麽說，成功地被他轉移了話題：“雲順樓的掌櫃可是位元嬰前輩，你怎麽認識她？”
單禾淵：“去年她找到我說想請我種一批香料，我種了，後面就認識了。”
江幟點頭：“我說你們怎麽搭上線，原來是香料的事。你的靈植確實種得好，她有眼光。”
單禾淵：“主要她想讓香料的香氣更上一層，我也花了比較大的力氣才把她要求的香料給種了出來。”
三個人自去喝酒不提。
沒過兩天，單禾淵丹田小世界裏的人造靈泉成功達到了元嬰品階。
受人造靈泉影響，他也成功突破瓶頸，進入了結丹後期。
他這個修煉速度，說是禦劍直沖也不為過。
種植院大半個院都震驚了。
別人不好問，江幟忍不住八卦：“你和沈前輩雙修了？”
單禾淵大窘：“什麽跟什麽？”
“要不然你的修為怎麽竄得那麽快？”江幟理所當然，“你們雙修了吧？沈前輩是元嬰初期——”
單禾淵忍不住糾正：“中期。”
“行行行，中期就中期。”江幟道，“沈前輩當你一個大境界，肯定是雙修，你們的修為才提升得那麽快，要不然也沒別的理由。”
單禾淵：“怎麽沒別的理由了？”
話說到一半，單禾淵想到，現在自己的修煉速度確實快得紮眼，讓別人誤會也好，免得被註意到。
靈璣宮的人還在監視他們，可沒有完全放松警惕。
想到這裏，單禾淵辯解的話又咽了下去：“行吧，你們就當我雙修了吧。”
黎儉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
單禾淵以手掩面：“雙修了，別問了。”
江幟：“嘻嘻。”
既然好友成功雙修，那怎麽都得請客。
這次江幟大方道：“你和沈前輩修成正果也太不容易了，這次我們請客吧。要不要幫你放出風聲，說雙修了，修為才提升得那麽快？”
單禾淵沈默片刻：“要！”
江幟又笑。
黎儉拍拍單禾淵的肩膀。
單禾淵看他們，兩人都回以笑容。
於是三個人一起笑了起來。
單禾淵現在是結丹後期，實力進一步提升了。
他攢齊了材料，打算趁著最近有空，再練幾爐肥丹，也好回回血，把用掉了的極品靈石攢回來一些。
沈度衡問他：“你想在哪裏煉？”
高階肥丹的息壤氣息比較濃厚，單禾淵還真不知道應該在哪裏煉。
在哪裏練都會被人發現。
單禾淵：“你有什麽建議嗎？”
沈度衡：“暫時沒有。你要是進入了元嬰期，可以以元嬰化身，在丹田小世界裏面煉制。”
這個可就難了。
單禾淵想了想，最後說道：“要不然租用奉劍門的煉丹室？比在外面煉制安全一些。”
沈度衡沒意見：“我為你護法。”
單禾淵要煉制肥丹的消息一傳出去，立即收到了無數通訊。
各路人馬紛紛表示想要他煉制的肥丹。
單禾淵這次沒有允諾出去。
他打算將肥丹交給拍賣會，直接拍賣，到時也不要別的，直接拿極品靈石來買就行。
他特地挑休沐的日子煉制。
肥丹他已經練得很熟了，所有步驟都爛熟於心。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煉制的規格特別高，他不僅有了結丹後期的修為，還有蒲丹火和元嬰期的靈泉水。
他自己都能想象，等肥丹煉制出來後會有多受歡迎。
尤其那些元嬰品階以上的靈植，市面上能給它們提供肥力的材料少得很，肥丹出世，肯定會受歡迎。
單禾淵信心百倍。
他特地在奉劍門下轄的丹室裏面租了一個大丹室，丹室等級為元嬰等級。
奉劍門確實會做生意，這麽一個大丹室，一天收三塊上品靈石，還供不應求，需要提前預約。
“這次要是沒煉成功，那可就太虧了。”單禾淵將定制的丹爐拿出來，有些緊張地對著沈度衡念叨。
沈度衡也不覺得他煩，反而覺得他這念念叨叨的樣子頗為可愛：“就算沒練成功，積攢了經驗也好。”
單禾淵：“一天三塊上品靈石，這個經驗太昂貴了，不行。”
沈度衡：“那就盡力爭取一次成功。”
沈度衡見他準備好了，將丹室的門關了起來。
這個煉丹室可以將元嬰及以下的丹藥氣息牢牢鎖在裏面，火道裏面還有元嬰品階的靈火，對於底蘊一般的修士來說，性價比非常不錯。
單禾淵也就念叨念叨，檢查了一遍丹室，對它也還算滿意。
他將材料一一取出來，擺在旁邊，又取出元嬰品階的靈泉水。
為了提高成功率，他特地在丹爐前打坐，平靜心神。
煉制肥丹需要水，他以前節約慣了，只用普通的靈泉水，大概也就煉氣品階。
這是他第一次用那麽高品階的靈泉水，需要找到新的平衡。
煉制開始。
單禾淵打開丹爐，祭出蒲丹火。
橘紅色的火焰舔舐丹爐的底部，立即將整個丹室的溫度提了上來。
單禾淵的袖子被烤得有點焦，蒲丹火似乎註意到了這種情況，親昵地舔了他的手一下，有點燙，卻並不會對他造成傷害。
有了自己的靈火，煉制確實方便許多。
起碼調節火力的大小要容易多了。
單禾淵給蒲丹火輸入靈力，丹爐底下的火焰暴漲，整個丹爐被燒得紅彤彤。
他並不在意，有條不紊地將材料投進去。
這個級別的肥丹所用的材料都是上好的材料，很多還是靈植，沒有任何的異味，反而帶著靈植特有的清香。
單禾淵將它們投入丹爐中，慢慢鍛除所有雜質，融化成靈液，打入靈力和息壤氣息，再將它們融合成丹藥。
以往做這一步時，他沒辦法將所有有效的材料融化成液體，今天跟以往相比，有了巨大的進步。
可能因為他終於有了自己的靈火。
丹爐裏的靈液慢慢凝結成一顆顆圓滾滾的靈丹，馨香的氣息傳出來，在丹室裏面縈繞不散。
快要成功了。
單禾淵心中一喜。
然而，還沒等他徹底高興起來。
脆弱的靈液被靈火一舔，大半化為蒸汽，一下就蒸發完了。
單禾淵看著此情此景，手抖了一下，臉上露出扭曲的表情。
他之前煉的肥丹最後一步時雜質比較多，不用收火，這次他還依照之前的經驗，卻沒料到丹液如此容易揮發，一不小心就燒沒了。
好在還剩下一小半。
他不敢大意，連忙調小了火，慢慢將裏面的水分蒸幹，把它凝成膏狀，再慢慢分成丹丸。
耗時大半天，第一爐肥丹出爐，比他想象中的要少，只煉出了三十五顆，堪堪收回成本。
單禾淵把還溫熱的肥丹倒出來，用玉瓶裝了，閉著眼睛回味煉丹的過程。
他得趁手感還行的時候再來一次。
沈度衡沒有打擾他，一直在旁邊給他護法。
第二爐肥丹，單禾淵煉得更加嫻熟，手法更加粗獷。
煉制肥丹不必處處精細，一直維持著註意力高度集中的狀態非常累，後面反而容易出岔子。
相反，將有限的註意力用到幾個關鍵步驟上，其他步驟隨意一些，成功率反而會高。
單禾淵這時候沒有註意到，他的煉制手法跟《戈宣筆記》上已經有很大的不同了，就算戈宣前輩親自過來，估計也看不透的手法。
他不知不覺的時候，已經成為了一名煉制肥丹的大師。
有著獨特手法和獨特風格的大師。
第二爐肥丹煉制得很成功，一共煉了七十六顆。
新煉制出來的肥丹有龍眼大小，裏面蘊含著驚人的靈氣。
就算是外人來看，也能夠一眼看出，這肥丹是好東西。
單禾淵一鼓作氣，開始煉制第三爐。
第三爐煉得也不錯，煉出了六十二顆。
等收爐，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了。
單禾淵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挨著沈度衡說道：“好困啊。”
沈度衡伸手攬著他的肩：“今晚早點睡。”
兩人說著順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沒想到一打開丹室的門，外面滿是黑壓壓的人頭。
一見到他們出來，站在最前面的那些人紛紛跟他們招呼：“單夫子。”“單夫子出來了？”
單禾淵看著一張張熱情的笑臉，整個人有點懵。
跟他打招呼的人正抓緊時間深呼吸——好濃的靈力！
單禾淵在煉制肥丹的時候，最開始的那次失敗了，大量的靈力逸散出來。
盡管後面他開放了丹田小世界努力吸收了一部分靈力，但是還是有很多靈力殘存在丹室裏面。
在場的修士修為都不弱，能夠清晰感覺到這些靈力。
他們臉上的笑容不由擴大了一些，看向單禾淵的目光也更加真心實意。
這可是一個行走的靈石礦！
單禾淵跟人打招呼：“道友們好，你們這是——”
有人在人群中高喊：“單夫子，這次的肥丹你賣嗎？”
還有人喊：“單夫子，我收集到兩種元嬰靈植的種子了，你感興趣嗎？”
單禾淵弄明白他們來的緣由，忙道：“謝謝大家，暫時不賣。後續會送到拍賣行拍賣，大家感興趣的話，可以關註一下拍賣行那邊的消息。”
又有人插話：“單夫子，我家是玉都拍賣行的，你有興趣跟我們合作嗎？手續費從優！”
單禾淵都不想追問為什麽他們會知道自己在這裏煉制肥丹的消息了。
這些商人的消息最為靈通，知道什麽都不足為奇。
他看著這些熱情的修士，又和身後的沈度衡對視一眼。
沈度衡按住他的肩膀，無聲給他支持。
單禾淵的心一下就定了。
盡管人群中有高階修士，但他們一定打不過身為劍修的沈度衡。
單禾淵看向玉都拍賣行的那名修士，又看著翹首以盼的人群，心頭一動：“道友，有興趣馬上幫我舉行一個現場拍賣會嗎？”
那名修士楞了一下，立刻越眾而出：“單夫子看得起我們，當然沒問題。”
單禾淵掃視左右：“不能打擾其他人煉丹，我們出去外面拍賣吧。”
那名修士當機立斷：“不遠處就有個小廣場，我們到廣場那邊拍賣去。”
於是現場大部分人簇擁著單禾淵和沈度衡，直接往外面的小廣場去了。
片刻後，他們在小廣場搭了一場小型拍賣場，還有修士聽到消息源源不斷地趕過來。
再加上看熱鬧的人群，很快，小廣場內聚集了五百多人。
奉劍城的執法隊聽到消息也趕過來維持現場的秩序。
修士儲物法器裏的東西多。
玉都拍賣行的人還弄了座位茶水等過來，將現場弄得有模有樣。
有些不明所以的人互相詢問：“那位單夫子是什麽來頭，煉什麽丹，怎麽那麽多人追過來？”
有人小聲解答：“種植師啊。奉劍學院的夫子聽說特別厲害，修煉出來的靈力帶有息壤的氣息，煉制出的肥丹種靈植的效果也特別好。”
周圍的人聽到這話倒吸一口涼氣：“息壤的氣息？那不是傳說中的天才地寶嗎？怎麽會在一個修士身上？”
“所以說這位單夫子特別厲害嘛。”
“道友不是奉劍城的人吧？”另外有修士插話進來，“去年單夫子還沒結丹的時候，他的靈力就帶有息壤的氣息了，當時鬧得還挺大。”
“等等，去年？”打聽的人瞪大了眼睛，“可單夫子現在不是結丹後期了嗎？！”
那名解釋的修士壓低聲音：“聽說他和他道侶走雙修路線——快開始了，等拍賣吧。”
玉都拍賣行的修士叫了同僚趕過來，很快搭建起了拍賣臺。
另外有善於鑒定的幾個修士，主動挺身幫忙鑒定。
這幾個善於鑒定的修士在奉劍城裏有一定的名氣，屬於走出來，大家都認得出來的熟面孔。
一見他們出來鑒定，先前那些質疑的聲音立即變小了不少。
單禾淵掏出肥丹。
今天的肥丹源自同一批，因為煉制手法跟靈力相同，品質非常穩定。
四名鑒定師各挑了一粒肥丹，在臺上鑒定起來。
很快，四名鑒定師都給出了結果，認為這批肥丹的品階在結丹後期，品質上乘，最難得的是這批肥丹裏面含有息壤的氣息，對化神以下的靈植都有用。
鑒定結果出來後，拍賣會立即開始。
此時天才蒙蒙亮，除了特地趕來的修士之外，小廣場內基本沒有路人。
單禾淵這次要求以極品靈石付款。
於是，玉都拍賣行的人將十粒肥丹作為一組，每組的底價為兩塊極品靈石，每一次加價最低加半塊極品靈石。
這是一個略低於肥丹價值的價格。
拍賣一開始，立刻有人喊價：
“兩塊半極品靈石！”
“三塊極品靈石！”
“五塊極品靈石！”
“五塊半極品靈石！”
“七塊極品靈石！”
“十一塊極品靈石！”
單禾淵一共拿出了一百二十粒肥丹出來拍賣。
第一組拍出的價格並不算高，最後以十七塊極品靈石的價格成交。
第一組肥丹成功拍出去之後，玉都拍賣行的人明顯興奮了起來。
緊接著拍第二組，第二組也是十七塊極品靈石成交。
前五組的價格都不算高。
等到第六組，一個出手大方的修士直接砸下了二十一塊極品靈石。
此後每組肥丹的價格節節攀升。
最後一組肥丹直接拍出了三十三塊極品靈石的高價。
單禾淵沒想到僅僅一晚上的勞動成果，就讓他有了二百四十九塊極品靈石入賬。
就算煉制肥丹有成本，他的成本也不超過三十塊極品靈石。
也就是說，在不扣除自己本身勞動力的情況下，他一口氣賺了兩百塊極品靈石。
單禾淵張大了嘴巴。
他知道高階種植師都很賺靈石，可這也太賺了吧。
簡直比搶靈石都效率高。
最主要的是，自己煉制肥丹賣靈石，壓根不用擔心有人光明正大的找麻煩，而搶靈石則會被人追殺至不死不休！
這場小型拍賣會就地結束。
很快，他們就將靈石跟肥丹交割清楚了。
單禾淵付了玉都拍賣行百分之五的手續費，作為他們擔保和組織拍賣的報酬。
那四名幫忙鑒定的鑒定師，除了鑒定的肥丹歸他們外，也由玉都拍賣行給了手續費。
一切交割清楚後，單禾淵看天亮了，打算去上班。
這次拍賣能掙那麽多靈石，跟他是奉劍學院的夫子也有一定的關系。、這個身份還挺好用，單禾淵暫時不打算辭職。
就在單禾淵推著沈度衡的肩膀打算離開的時候，那位花了三十三塊極品靈石拍他肥丹的修士跟著玉都拍賣行的人過來找他：“單夫子，請留步，我家主人想求你幫個忙。”
江幟&黎儉：蹲著吃瓜.JPG
明天見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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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禾淵在心裏問自己，最終也沒問到答案。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確實對沈度衡有非分之想。
意識到這個想法的一瞬間，他的身體起了反應。
他近乎狼狽地弓起身子掩飾。
沈度衡就坐在他旁邊，這點反應壓根瞞不過沈度衡。
沈度衡的眼睛向下看，微妙地一頓。
單禾淵的臉瞬間紅得快要冒煙了，手忙腳亂地拖過被子，往腰腹之間一遮。
這個舉動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單禾淵求饒一樣看向沈度衡，希望他像往常一樣善解人意，能理解這種尷尬並起身出去。
沈度衡似乎壓根沒接收到他的想法，還評價了一句：“真夠精神的。”
單禾淵瞬間炸毛了，再顧不上什麽，直接伸手推他：“非禮勿視，你快出去！”
沈度衡順勢抓住他的手，將他的手禁錮在自己掌中：“我們之間還講究非禮勿視？”
單禾淵：“那講究什麽？”
沈度衡：“你情我願。”
單禾淵一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擡眼看沈度衡，正好對上沈度衡溫和的眼睛。
沈度衡笑了一下，說道：“我以為你早知道，我心悅於你。”
單禾淵瞪大眼睛：“啊？”
“要不是心悅你，我不會陪你到奉劍城來，也不會收集你喜歡的材料，給你拍靈土，更不會天天跟你住在一起。”沈度衡看著他，“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件也不像是朋友對朋友能幹出來的事情，我以為你早知道。”
單禾淵臉皮發燙，不好意思承認自己遲鈍：“我，我沒想過。”
沈度衡：“你可以回答我，你現在知道了。”
單禾淵狼狽地學舌：“我現在知道了。”
沈度衡：“那你的答案？”
單禾淵：“我，我想靜靜。”
沈度衡非常君子地起身：“好。”
單禾淵一被放開手，立即不管不顧地抖開被子，往臉上一蒙，把整個人都裹了起來。
今天真是丟臉啊。
沈度衡走出去，在給他關上房門之前補了一句：“靜好了記得告訴我。”
聽聲音，沈度衡帶著笑意，似乎絲毫不懷疑還會有別的答案。
“知道了，你先出去！”單禾淵悶悶道。
沈度衡輕輕關上房門，發出“哢”一聲響。
單禾淵確定他已經出去了，把蒙在腦袋上的被子掀開，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沈度衡喜歡他。
沈度衡居然喜歡他！
單禾淵心裏忍不住激動。
果然是他沈兄，眼光還挺好的。
他躺在床上，一一回憶往事。
越回憶，越覺得沈度衡果然對他好得不同尋常。
誰會對兄弟那麽體貼細致啊？
只有對喜歡的人才會這麽貼心啊！
單禾淵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他遲鈍了那麽久，還挺對不起沈度衡。
他摸出通訊器，給一墻之隔的沈度衡發通訊：【沈兄，在幹嘛？】
沈度衡：【在識海中練劍。答案呢？】
【我覺得我也表現得非常明顯了，對吧？】
【我來找你。】
單禾淵嚇了一跳，忙給沈度衡發：【等等，說好讓我靜靜。】
【換個稱呼。】
【什麽？速度會不會太快了？】
【不要沈兄。】
【那沈度衡？】
【可以。】
單禾淵發著訊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顯。
盡管只是一些廢話，並不暧昧，他卻忍不住臉紅耳赤。
對上桌面的鏡子時，他發現自己的眼睛一直彎著，眉梢眼角的喜意明顯。
經歷兩個時空，才找到第一個戀人。
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大喜事。
他們聊了半天，單禾淵先頂不住，結束聊天，將通訊器往旁邊一放，暗自激動去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單禾淵若無其事地出去。
沈度衡就在院子裏練劍，他看到了。
單禾淵：“早。”
沈度衡轉頭看他，招手示意他過去。
單禾淵：“幹嘛？”
沈度衡：“練劍給你看。”
“你不是說威力太大，要找個地方才能練嗎？”
“只有招式，不運行心法，沒關系。”
單禾淵聽他這麽說，便乖乖地坐到一邊，看他練劍。
沈度衡寬肩細腰大長腿，練起劍來翩若游龍，劍影與白衣相映成趣，非常具有藝術性。
如果是別人在他眼前這麽練劍，他只會誇好看。
現在換到了沈度衡身上，他看著看著，卻有些氣息不穩。
新出爐的男朋友一大早上就這麽誘惑人，誰忍得住啊？
單禾淵悄悄運行心法，強行將翻湧的氣血平息下去，免得不小心流出鼻血來，那才是真的丟人。
正當他專註於體內的氣血時，突然對上了沈度衡似笑非笑的眼睛。
單禾淵若無其事：“怎麽了？”
沈度衡不知道什麽時候收了劍，正站在他身前，聞言伸出兩指，輕輕敲了敲他的心口：“很快。”
這人不做這番動作還好。
手指一敲他的心口，他感覺自己的心門像是被敲開了。
指尖的動作傳到他的心裏，讓他整個人一顫。
太會了這人。
單禾淵的臉又要冒煙了：“沈度衡，你以前有沒有過戀人？”
“吃醋了？”
“我就是在想，你從哪裏學來的，這麽一套又一套？”
“權當你在誇我。”沈度衡收斂笑意，“我從小被當成宗主培養，身邊盡是一些幾千歲的前輩，哪來的戀人？”
單禾淵：“這可說不定，同伴總有吧？”
“沒有。姬黎可能為了避免麻煩，從來不給我安排同伴，就怕有朝一日他冒充我，被我的同伴看出來。”
“那你從小是一個人長大的嗎？”
單禾淵想到他孤零零練劍，孤零零起居，瞬間感覺到一陣心酸。
“差不多。”沈度衡看到他的神色，補了一句，“從小時候起就很忙，也沒什麽感覺。”
人非草木，怎麽可能沒感覺？
單禾淵心中一聲嘆息，有些為他不平，面上卻沒表現出來，只道：“昨天還說要出去慶祝來著，也沒來得及，要不然今天早上出去吃？”
“好。”沈度衡捏了一道除塵訣，整理幹凈衣服，“去奉劍學院外面吃，吃完我送你去學院？”
“也行。”
兩人肩並肩出門，現在時間還早，他們沒有禦劍，也沒有騎貓貓狗狗。
那樣可以多相處一會兒。
去到學院，早上單禾淵有兩節課。
上完課跟江幟他們會合。
隔著好幾步遠，江幟就站住了，上下打量，他滿臉都是微妙的神色。
單禾淵以為他看出自己又要進階了，正打算迎接他的“酸”話，沒想到他滿臉揶揄：“有情況啊？”
單禾淵裝傻：“什麽？”
江幟：“別裝了，看你這粉面含春，喜氣洋洋的——昨天幹什麽去了？”
黎儉在另一邊幽幽說道：“臉紅了。”
“……”單禾淵一人給了一個白眼：“怎麽什麽熱鬧你們都湊？”
江幟：“不湊熱鬧那得多無聊啊？！快說，你怎麽回事，難道跟沈前輩春風一度了？”
單禾淵炸毛：“沒有！”
江幟觀察他的神色：“沒有也是有情況，你們在一起了？誰表的白？”
黎儉：“多半是沈前輩。”
江幟：“我也覺得。看他這磨嘰樣，就不像是能主動表白的人。”
單禾淵實在受不了：“還吃不吃午飯了？”
“不吃也沒關系，大不了我回去吃一粒辟谷丹。”江幟不放過這個話題，含笑追問，“快說，究竟是誰先表的白？”
單禾淵：“不興我跟另外的人在一起了嗎？”
“哈，”江幟滿臉不屑，“沈前輩那樣厲害的劍修，守著你還能被別人捷足先登？”
單禾淵：“……你要是把八卦的心都用在修煉上，現在肯定不是這個修為。”
江幟：“結丹修為，夠用了。”
兩人聯手逼問，單禾淵最終還是忍不住跟他們透了個底：“我們是兩情相悅。”
江幟：“我早就說沈前輩喜歡你，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
單禾淵無言以對：“別再聊這個話題了，我們去吃午飯，想吃什麽？我請客。”
黎儉：“這大喜事，那得好好吃一頓，出去吃吧。雲順樓新來了一批百年杏花酒，聽說不錯，我們去嘗嘗？”
單禾淵現在已經不在意是不是被他們敲竹杠了，只要能趕緊把這個話題略過去就好：“我認識他家掌櫃的，這就發通訊讓他們先把菜備上。”
江幟聽到他這麽說，成功地被他轉移了話題：“雲順樓的掌櫃可是位元嬰前輩，你怎麽認識她？”
單禾淵：“去年她找到我說想請我種一批香料，我種了，後面就認識了。”
江幟點頭：“我說你們怎麽搭上線，原來是香料的事。你的靈植確實種得好，她有眼光。”
單禾淵：“主要她想讓香料的香氣更上一層，我也花了比較大的力氣才把她要求的香料給種了出來。”
三個人自去喝酒不提。
沒過兩天，單禾淵丹田小世界裏的人造靈泉成功達到了元嬰品階。
受人造靈泉影響，他也成功突破瓶頸，進入了結丹後期。
他這個修煉速度，說是禦劍直沖也不為過。
種植院大半個院都震驚了。
別人不好問，江幟忍不住八卦：“你和沈前輩雙修了？”
單禾淵大窘：“什麽跟什麽？”
“要不然你的修為怎麽竄得那麽快？”江幟理所當然，“你們雙修了吧？沈前輩是元嬰初期——”
單禾淵忍不住糾正：“中期。”
“行行行，中期就中期。”江幟道，“沈前輩當你一個大境界，肯定是雙修，你們的修為才提升得那麽快，要不然也沒別的理由。”
單禾淵：“怎麽沒別的理由了？”
話說到一半，單禾淵想到，現在自己的修煉速度確實快得紮眼，讓別人誤會也好，免得被註意到。
靈璣宮的人還在監視他們，可沒有完全放松警惕。
想到這裏，單禾淵辯解的話又咽了下去：“行吧，你們就當我雙修了吧。”
黎儉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
單禾淵以手掩面：“雙修了，別問了。”
江幟：“嘻嘻。”
既然好友成功雙修，那怎麽都得請客。
這次江幟大方道：“你和沈前輩修成正果也太不容易了，這次我們請客吧。要不要幫你放出風聲，說雙修了，修為才提升得那麽快？”
單禾淵沈默片刻：“要！”
江幟又笑。
黎儉拍拍單禾淵的肩膀。
單禾淵看他們，兩人都回以笑容。
於是三個人一起笑了起來。
單禾淵現在是結丹後期，實力進一步提升了。
他攢齊了材料，打算趁著最近有空，再練幾爐肥丹，也好回回血，把用掉了的極品靈石攢回來一些。
沈度衡問他：“你想在哪裏煉？”
高階肥丹的息壤氣息比較濃厚，單禾淵還真不知道應該在哪裏煉。
在哪裏練都會被人發現。
單禾淵：“你有什麽建議嗎？”
沈度衡：“暫時沒有。你要是進入了元嬰期，可以以元嬰化身，在丹田小世界裏面煉制。”
這個可就難了。
單禾淵想了想，最後說道：“要不然租用奉劍門的煉丹室？比在外面煉制安全一些。”
沈度衡沒意見：“我為你護法。”
單禾淵要煉制肥丹的消息一傳出去，立即收到了無數通訊。
各路人馬紛紛表示想要他煉制的肥丹。
單禾淵這次沒有允諾出去。
他打算將肥丹交給拍賣會，直接拍賣，到時也不要別的，直接拿極品靈石來買就行。
他特地挑休沐的日子煉制。
肥丹他已經練得很熟了，所有步驟都爛熟於心。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煉制的規格特別高，他不僅有了結丹後期的修為，還有蒲丹火和元嬰期的靈泉水。
他自己都能想象，等肥丹煉制出來後會有多受歡迎。
尤其那些元嬰品階以上的靈植，市面上能給它們提供肥力的材料少得很，肥丹出世，肯定會受歡迎。
單禾淵信心百倍。
他特地在奉劍門下轄的丹室裏面租了一個大丹室，丹室等級為元嬰等級。
奉劍門確實會做生意，這麽一個大丹室，一天收三塊上品靈石，還供不應求，需要提前預約。
“這次要是沒煉成功，那可就太虧了。”單禾淵將定制的丹爐拿出來，有些緊張地對著沈度衡念叨。
沈度衡也不覺得他煩，反而覺得他這念念叨叨的樣子頗為可愛：“就算沒練成功，積攢了經驗也好。”
單禾淵：“一天三塊上品靈石，這個經驗太昂貴了，不行。”
沈度衡：“那就盡力爭取一次成功。”
沈度衡見他準備好了，將丹室的門關了起來。
這個煉丹室可以將元嬰及以下的丹藥氣息牢牢鎖在裏面，火道裏面還有元嬰品階的靈火，對於底蘊一般的修士來說，性價比非常不錯。
單禾淵也就念叨念叨，檢查了一遍丹室，對它也還算滿意。
他將材料一一取出來，擺在旁邊，又取出元嬰品階的靈泉水。
為了提高成功率，他特地在丹爐前打坐，平靜心神。
煉制肥丹需要水，他以前節約慣了，只用普通的靈泉水，大概也就煉氣品階。
這是他第一次用那麽高品階的靈泉水，需要找到新的平衡。
煉制開始。
單禾淵打開丹爐，祭出蒲丹火。
橘紅色的火焰舔舐丹爐的底部，立即將整個丹室的溫度提了上來。
單禾淵的袖子被烤得有點焦，蒲丹火似乎註意到了這種情況，親昵地舔了他的手一下，有點燙，卻並不會對他造成傷害。
有了自己的靈火，煉制確實方便許多。
起碼調節火力的大小要容易多了。
單禾淵給蒲丹火輸入靈力，丹爐底下的火焰暴漲，整個丹爐被燒得紅彤彤。
他並不在意，有條不紊地將材料投進去。
這個級別的肥丹所用的材料都是上好的材料，很多還是靈植，沒有任何的異味，反而帶著靈植特有的清香。
單禾淵將它們投入丹爐中，慢慢鍛除所有雜質，融化成靈液，打入靈力和息壤氣息，再將它們融合成丹藥。
以往做這一步時，他沒辦法將所有有效的材料融化成液體，今天跟以往相比，有了巨大的進步。
可能因為他終於有了自己的靈火。
丹爐裏的靈液慢慢凝結成一顆顆圓滾滾的靈丹，馨香的氣息傳出來，在丹室裏面縈繞不散。
快要成功了。
單禾淵心中一喜。
然而，還沒等他徹底高興起來。
脆弱的靈液被靈火一舔，大半化為蒸汽，一下就蒸發完了。
單禾淵看著此情此景，手抖了一下，臉上露出扭曲的表情。
他之前煉的肥丹最後一步時雜質比較多，不用收火，這次他還依照之前的經驗，卻沒料到丹液如此容易揮發，一不小心就燒沒了。
好在還剩下一小半。
他不敢大意，連忙調小了火，慢慢將裏面的水分蒸幹，把它凝成膏狀，再慢慢分成丹丸。
耗時大半天，第一爐肥丹出爐，比他想象中的要少，只煉出了三十五顆，堪堪收回成本。
單禾淵把還溫熱的肥丹倒出來，用玉瓶裝了，閉著眼睛回味煉丹的過程。
他得趁手感還行的時候再來一次。
沈度衡沒有打擾他，一直在旁邊給他護法。
第二爐肥丹，單禾淵煉得更加嫻熟，手法更加粗獷。
煉制肥丹不必處處精細，一直維持著註意力高度集中的狀態非常累，後面反而容易出岔子。
相反，將有限的註意力用到幾個關鍵步驟上，其他步驟隨意一些，成功率反而會高。
單禾淵這時候沒有註意到，他的煉制手法跟《戈宣筆記》上已經有很大的不同了，就算戈宣前輩親自過來，估計也看不透的手法。
他不知不覺的時候，已經成為了一名煉制肥丹的大師。
有著獨特手法和獨特風格的大師。
第二爐肥丹煉制得很成功，一共煉了七十六顆。
新煉制出來的肥丹有龍眼大小，裏面蘊含著驚人的靈氣。
就算是外人來看，也能夠一眼看出，這肥丹是好東西。
單禾淵一鼓作氣，開始煉制第三爐。
第三爐煉得也不錯，煉出了六十二顆。
等收爐，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了。
單禾淵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挨著沈度衡說道：“好困啊。”
沈度衡伸手攬著他的肩：“今晚早點睡。”
兩人說著順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沒想到一打開丹室的門，外面滿是黑壓壓的人頭。
一見到他們出來，站在最前面的那些人紛紛跟他們招呼：“單夫子。”“單夫子出來了？”
單禾淵看著一張張熱情的笑臉，整個人有點懵。
跟他打招呼的人正抓緊時間深呼吸——好濃的靈力！
單禾淵在煉制肥丹的時候，最開始的那次失敗了，大量的靈力逸散出來。
盡管後面他開放了丹田小世界努力吸收了一部分靈力，但是還是有很多靈力殘存在丹室裏面。
在場的修士修為都不弱，能夠清晰感覺到這些靈力。
他們臉上的笑容不由擴大了一些，看向單禾淵的目光也更加真心實意。
這可是一個行走的靈石礦！
單禾淵跟人打招呼：“道友們好，你們這是——”
有人在人群中高喊：“單夫子，這次的肥丹你賣嗎？”
還有人喊：“單夫子，我收集到兩種元嬰靈植的種子了，你感興趣嗎？”
單禾淵弄明白他們來的緣由，忙道：“謝謝大家，暫時不賣。後續會送到拍賣行拍賣，大家感興趣的話，可以關註一下拍賣行那邊的消息。”
又有人插話：“單夫子，我家是玉都拍賣行的，你有興趣跟我們合作嗎？手續費從優！”
單禾淵都不想追問為什麽他們會知道自己在這裏煉制肥丹的消息了。
這些商人的消息最為靈通，知道什麽都不足為奇。
他看著這些熱情的修士，又和身後的沈度衡對視一眼。
沈度衡按住他的肩膀，無聲給他支持。
單禾淵的心一下就定了。
盡管人群中有高階修士，但他們一定打不過身為劍修的沈度衡。
單禾淵看向玉都拍賣行的那名修士，又看著翹首以盼的人群，心頭一動：“道友，有興趣馬上幫我舉行一個現場拍賣會嗎？”
那名修士楞了一下，立刻越眾而出：“單夫子看得起我們，當然沒問題。”
單禾淵掃視左右：“不能打擾其他人煉丹，我們出去外面拍賣吧。”
那名修士當機立斷：“不遠處就有個小廣場，我們到廣場那邊拍賣去。”
於是現場大部分人簇擁著單禾淵和沈度衡，直接往外面的小廣場去了。
片刻後，他們在小廣場搭了一場小型拍賣場，還有修士聽到消息源源不斷地趕過來。
再加上看熱鬧的人群，很快，小廣場內聚集了五百多人。
奉劍城的執法隊聽到消息也趕過來維持現場的秩序。
修士儲物法器裏的東西多。
玉都拍賣行的人還弄了座位茶水等過來，將現場弄得有模有樣。
有些不明所以的人互相詢問：“那位單夫子是什麽來頭，煉什麽丹，怎麽那麽多人追過來？”
有人小聲解答：“種植師啊。奉劍學院的夫子聽說特別厲害，修煉出來的靈力帶有息壤的氣息，煉制出的肥丹種靈植的效果也特別好。”
周圍的人聽到這話倒吸一口涼氣：“息壤的氣息？那不是傳說中的天才地寶嗎？怎麽會在一個修士身上？”
“所以說這位單夫子特別厲害嘛。”
“道友不是奉劍城的人吧？”另外有修士插話進來，“去年單夫子還沒結丹的時候，他的靈力就帶有息壤的氣息了，當時鬧得還挺大。”
“等等，去年？”打聽的人瞪大了眼睛，“可單夫子現在不是結丹後期了嗎？！”
那名解釋的修士壓低聲音：“聽說他和他道侶走雙修路線——快開始了，等拍賣吧。”
玉都拍賣行的修士叫了同僚趕過來，很快搭建起了拍賣臺。
另外有善於鑒定的幾個修士，主動挺身幫忙鑒定。
這幾個善於鑒定的修士在奉劍城裏有一定的名氣，屬於走出來，大家都認得出來的熟面孔。
一見他們出來鑒定，先前那些質疑的聲音立即變小了不少。
單禾淵掏出肥丹。
今天的肥丹源自同一批，因為煉制手法跟靈力相同，品質非常穩定。
四名鑒定師各挑了一粒肥丹，在臺上鑒定起來。
很快，四名鑒定師都給出了結果，認為這批肥丹的品階在結丹後期，品質上乘，最難得的是這批肥丹裏面含有息壤的氣息，對化神以下的靈植都有用。
鑒定結果出來後，拍賣會立即開始。
此時天才蒙蒙亮，除了特地趕來的修士之外，小廣場內基本沒有路人。
單禾淵這次要求以極品靈石付款。
於是，玉都拍賣行的人將十粒肥丹作為一組，每組的底價為兩塊極品靈石，每一次加價最低加半塊極品靈石。
這是一個略低於肥丹價值的價格。
拍賣一開始，立刻有人喊價：
“兩塊半極品靈石！”
“三塊極品靈石！”
“五塊極品靈石！”
“五塊半極品靈石！”
“七塊極品靈石！”
“十一塊極品靈石！”
單禾淵一共拿出了一百二十粒肥丹出來拍賣。
第一組拍出的價格並不算高，最後以十七塊極品靈石的價格成交。
第一組肥丹成功拍出去之後，玉都拍賣行的人明顯興奮了起來。
緊接著拍第二組，第二組也是十七塊極品靈石成交。
前五組的價格都不算高。
等到第六組，一個出手大方的修士直接砸下了二十一塊極品靈石。
此後每組肥丹的價格節節攀升。
最後一組肥丹直接拍出了三十三塊極品靈石的高價。
單禾淵沒想到僅僅一晚上的勞動成果，就讓他有了二百四十九塊極品靈石入賬。
就算煉制肥丹有成本，他的成本也不超過三十塊極品靈石。
也就是說，在不扣除自己本身勞動力的情況下，他一口氣賺了兩百塊極品靈石。
單禾淵張大了嘴巴。
他知道高階種植師都很賺靈石，可這也太賺了吧。
簡直比搶靈石都效率高。
最主要的是，自己煉制肥丹賣靈石，壓根不用擔心有人光明正大的找麻煩，而搶靈石則會被人追殺至不死不休！
這場小型拍賣會就地結束。
很快，他們就將靈石跟肥丹交割清楚了。
單禾淵付了玉都拍賣行百分之五的手續費，作為他們擔保和組織拍賣的報酬。
那四名幫忙鑒定的鑒定師，除了鑒定的肥丹歸他們外，也由玉都拍賣行給了手續費。
一切交割清楚後，單禾淵看天亮了，打算去上班。
這次拍賣能掙那麽多靈石，跟他是奉劍學院的夫子也有一定的關系。、這個身份還挺好用，單禾淵暫時不打算辭職。
就在單禾淵推著沈度衡的肩膀打算離開的時候，那位花了三十三塊極品靈石拍他肥丹的修士跟著玉都拍賣行的人過來找他：“單夫子，請留步，我家主人想求你幫個忙。”
江幟&黎儉：蹲著吃瓜.JPG
明天見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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